玉言冰说:“九公主,也没我们看上去的那么柔弱。若不是秋猎时她出相助,我必然是看不出丝毫端倪。公主殿下藏的这样,深想来是为了傍身自己如今选择题应该是全然不顾什么。”
“我记得上一次离开的时候,见到他还是躲在姐姐后面的小女孩,如今在我面前……”沈靳寒说,“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了……”
她又戛然而止,片刻后才说:“你马上给七公主递个折子就说沈家二公子有事相求相,请七公主叙一叙。”
玉言冰一顿,说:“可是这折子怎么递得进去啊……”
难道又去找顾卿安?
“无论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,总归还是七公主最了解他的人,永远都是她的姐姐。”沈靳寒拨转着扳指,漠然地说,“无论他怎么变,终归还是温淮容他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。”
如今她能在秋猎场上在万人之中闯出一条生路,他的本事没那么简单。
太子连日赶了不少折子,如今还没睡过,就听顾卿安禀报,说宋承跪在外边。立刻清醒,怀里的桌子被他惊得直接掉在地上,一时间也抽不得身,便只能仰着脖子,随意摇摆两下,揉着额头,低声吩咐:“你去。让他去片店等着,我立刻就来。”
双禄出去不久,又跪回来,说:“宋大人说现在就要见太子殿下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,现在就要说。”
太子头大,这天才刚亮怎的,又有什么大事要说呢?
只得让人叫他进来?
宋承面色凝重,进来磕了头。
温庆霄坐在龙椅上,说:“宋大人请起,快快请起。”
宋承不动,又磕了个头。
温庆霄没得到回应,看了看左右,咳了两声,说:“送到人有什么事就说吧,这几天本攻披着紫批的太多了,头也是疼,想多休息会,下午还有要跟各位将军商量平叛西边的事儿。”
宋承说:“殿下如今大梁,太子即将来访可陛下还在昏迷当中,温大人也上气,昏迷不醒如金能主事的便,只有太子殿下。”
温庆霄干笑几声,说:“还好,还好……”
他如今也是累的话,想来也是事情处理得太多,头大。
“只是现在大梁太子来犯,必然是讨论和清指示,陛下暂时醒不来,做不了主,那太子殿下可有人选!”宋承说道。
“暂时没有!”
都是自己的妹妹,他怎么忍心往火坑里推。
温庆霄果决地说,“臣听闻,九公主温淮容,审讯镇北侯之子江北涛案子之时,与案子的主谋长清谈话之后,当晚,长清便自刎而死!”
“加上之前邱婕西,也是楼大帅家楼婈姣同太子殿下说完后便放了,在此之前,九公主温淮容同楼婈姣说过话。”
“楼婈姣。这件事情跟九妹妹有什么关系?”宋承看向温庆霄,“太子,邱婕西叛乱,罪名当诛!”
温庆霄胸口砰砰直跳,严厉的看着宋承,又记起那一夜的万分惊险。掌心冒汗,“邱婕西,只是受人指使,也是假丞相出手。所以这件事情跟邱将军没有什么关系,虽然有罪,但罪不至是这种杀头大罪,还是等我父皇醒过来之后再做定夺。”
宋承还是不放过:“那公主插手国事一说呢?私自杀人呢?”
“杀人?”温庆霄看着宋承,“宋大人,你可知道?让我妹妹查案的人是父皇,长清死的时候,你们有看见是我妹妹杀的人吗?”
“太子……”宋承坚定地说,“长清说的那些话牵扯到了伯夫人,太子你可知道,在罪犯长清嘴里,他提到的伯柔是杀了人的。”
温庆霄镇定自若,说:“我看了他写的罪状也签字按压,上面的罪名确实提到了伯柔,可他并未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伯柔杀了人。还有,淮容,也不会杀人的。”
宋承却冷酷无情地说:“太子,秋猎中,九公主是如何活下来的。”
“大胆!区区大理寺丞,你这是在质疑什么吗?我的妹妹是因为沈二公子才活着出来的,是沈二公子封面一路保护妹妹,她这才安全,回来你不但不恭喜。反而质疑她是如何活下来的。宋大人,您这官儿是想做到头了吗?”
温庆霄给他留了脸面,让他下去,扶着桌子,实在没想到他的妹妹死里逃生,活下来也会被人怀疑是否做了手脚?
如今正值长清自杀,却不想没人见着,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。
沈靳寒进来时,一干人等跪在门内门外。
沈靳寒跨入门内,温庆霄正坐在龙椅上额头直冒汗。见着他进来,愣了半晌,“沈二来了。你来坐,来人,赐坐。”
“就不做了,我来的时候听有人说,说什么温大人来求见太子殿下,你就为了说一件罪犯长清死在天牢里的事。”沈靳寒也是头疼,这长清死的不是时候。
温淮容也是个不会拐弯的,当时问他他也什么不说,反而越发生气。
摄政王赶忙过来,温庆霄见他没什么好脸色,可偏偏他又是父皇青峰的摄政王,拥有参与政权的权力,这些日子他什么也不管,可唯独这九公主的是他过来了。
“太子殿下不必为难他们只是不知道这罪犯长清是如何死的,是否为9公主锁上想要澄清这件事情很简单,只要在场有一个人出了证明那就安然无恙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在场的除了他,所有人都被遣出去。除了他就没别人了,可是他这关系别人说了也不信,再加上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,他很快就会是九公主的夫婿,这夫婿自然是帮着自己人说话了。
“宋大人的确是赤诚一片。”
他也不懂什么拐弯儿,就认定自己查到的事实也不管事实的真相,便来上见。
温庆霄被气得半死,半晌后,温庆霄情绪平缓些,才说:“不用多说,这宋承果然是不懂奉承钱拿出证据来堵住他的嘴,我妹妹怎么可能会杀人,那罪犯长清本就是自己,伏法死在天牢,为何要诬陷在我妹妹身上?。”
沈靳寒起身,说:“宋承只是性情耿介。太子也不必忧心。”
顾卿安不言一词,“……”
温庆霄掩面许久,说:“……这些日子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,我也来不及考虑这些问题摄政王说,父皇昏迷之时让我见国我做到了,封你为摄政王辅佐我也做了,平定叛乱我也是做了的。如今想要保护妹妹是做不到的,你要知道如今天下没那么简单就容易掌握在手中。沈二……”
他说到此处,“沈二,你去查查,都察院的成日盯着温淮容,究竟是什么人指使的,好歹淮容也是大夏九公主,这么被人查着的确不是什么好事,还有,究竟是有多少人这么热烈的盯着她,看来是……”
顾卿安明白他什么意思,温淮容再不济,也是皇家公主,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,任谁也不会开心的。
再说了,是他让温淮容去撬开罪犯长清的嘴,如今他们虽然说的是九公主,可实际上说的却是太子?
顾卿安随着沈靳寒出去,二人都没说话,直到遇见魏潇才停下来?
“怎么样?你们说了什么吗?”魏潇过来就是一问。
顾卿安看了眼他,才收敛一些。
沈靳寒没那么多心情废话:“淮容,怕是有人在攻击她了。”
可她自己全然不知,还过的这么随意。想问清楚,她就说了一大堆,这就是淮容吗?
顾卿安:“总之,按照他说的那样,我们顾着公主殿下就好了,沈二公子,你记得,不管公主殿下怎么任性,你不能任性,保护好她。”
“可是,我们的公主殿下,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,还有,她查出了伯柔,曼陀罗花粉的事情……”
魏潇震惊地说,“……公主殿下知道曼陀罗花粉的事情了。”
沈靳寒这时才说:“恰恰相反,她什么都不清楚,唯一可能知道的就是,前太子殿下就是因为曼陀罗花粉去世,墨皇后也是因为曼陀罗而死。”
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,他们都知道这件事。所有人都知道。
太子叛乱,墨皇后为了太子选择自杀,可是太子最后还是死了。陛下也因为这事,病了大半年。
魏潇半信半疑,说:“当真?”
沈靳寒说:“具体的还要问公主殿下,只有她才知道,曼陀罗花粉的踪迹也是她摸索到了,你可以去问问。”
魏潇:“……”
那还不得被温淮容给活吞了不可。
顾卿安自个儿琢磨片刻,说:“现在说太多,也没什么用,所以先回去吧。”
宋承知道太多,他爬得也快,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呢?
温淮容知道了这件事后,首先第一件事,就是去找阿拉亚。
宋承为人刻板,并且不苟言笑。可她与丞相不同,他没有家世,他是青楼女人养大的,心智居然比他还成熟。
听闻,他是前任大学士的门生,也不知他是不是为了避嫌,宋承做官至今,也没提到过他的老师是谁。
他不信,宋承这么厉害,不会是自己自学而成,她见过宋承,见他读书时的场景,她见过,没那么厉害。
她在内阁从不结党,秋猎场上孤注一掷,冲出去救夏皇的也只有他一个人。顾卿安自己本来就毒发,当时就只想离开,还有幸好丞相以为他是要杀了夏皇才让他离开?
现在的宋承就死书本上讲的孤臣,崖岸高峻,千仞无枝。
温淮容看着这些人,有句话说得明白,便是这世间但凡有别的选择。
今日若是父皇一死,登上龙椅的人就是温庆霄。
他现在所有的荣耀,都将失去。
可能到时候都没有办法,温庆霄也许就是这天地间的唯一人选。
他是这样的人吗?
会杀了她吗?
现在看起来他这个哥哥,很是宠爱,可是说到底,他还是江贵妃的儿子。
如今江贵妃忙着夏皇,如果夏皇死了,她会不会被封为太后,也说不定。
大夏如今国步艰难,金城看似一波才平,实则风浪早已再次掀起。
国库空虚,边关来犯,所有的一切,都将面临挑战。
煤球睡得舒坦:“你怎么不担心你自己啊。”
“我有什么好担心的,还有你啊,你知道吗?再过不久。我要是找不到碎片,我可就要被反噬,你倒是给点力啊。”